一时之间,「杀妻毁尸」,「恐怖童言」等字眼,充斥着台北市的每一个角落。
人人都说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于是孩子的父亲很快被逮捕。
但诡异的是,警方把台北市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孩子妈妈的遗体。
今天来跟大家分享的这期案件在上个世纪轰动了全台湾。
案情反转再反转,结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恐怖童言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呢?
失踪的女人
1988 年 10 月 5 日,一位中年女人神色焦急地走进了台北市古亭分局。
刚进来便拉着一位警员说道:「警官,我那可怜的女儿被杀了!」
中年女人名叫陈桂梅,她手中还拿着一卷录音带。
陈桂梅对警方说,她的女儿叫吴瑞云,时年24岁。
虽然已经出嫁,但与娘家联系密切,隔三差五便会带着一儿一女回娘家吃饭。
可最近女儿吴瑞云已经两个多月没有露面了。
陈桂梅边哭边说着,她知道女儿已经遭遇不测了,
而杀害女儿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女儿的丈夫姚正源。
陈桂梅还说自己手上有录音证据,说着便按下了录音带的播放键,
录音当即回荡在警局的每个角落。
「那天晚上爸爸把妈妈的头拿下来,之后就没有再看到妈妈了。」
「妈妈被爸爸放进了很多黑色的小袋子里。」
「爸爸要我们说,妈妈跟别的男生一起走了。」
录音里是一个孩童的稚嫩声音,可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警察们不寒而栗。
他们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场恶性刑事案件。
上个世纪80年代是台湾治安史上的黑暗时期。
枪击、抢劫案件不断,被捉拿归案的凶手却寥寥无几,警方的公信力大不如前。
面对此等大案,古亭分局的警察们自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立刻着手展开调查。
奉子成婚
1983年,19岁的吴瑞云和同龄的姚正源相恋了。
吴瑞云皮肤白皙,五官清秀,是母亲陈桂梅的掌上明珠。
陈桂梅一直觉得凭借女儿的样貌一定能嫁的不错。
可女儿带回家的男朋友却是长相平平、家境普通的姚正源,母亲陈桂梅是坚决反对。
可不料吴瑞云却告诉母亲,自己现在已经怀有身孕了,
无奈之下,陈桂梅只好同意二人结婚。
婚后不久,姚正源和吴瑞云夫妇就生下了儿子,次年又生下了一个女儿。
然而这场不顾父母阻拦,奉子成婚、双向奔赴的爱情,
却在婚后5年的琐碎生活中迅速消磨殆尽。
姚正源和吴瑞云学历都不高,结婚后都没有找到正经工作,
夫妻俩依靠打零工维生,再加上要养育一双儿女,日子过得十分拮据。
每次看到这个不争气的女婿,陈桂梅就气不打一处来。
但因为心疼女儿和年幼的外孙、外孙女,她还是时不时地接济女儿的小家庭。
后来,为了维持生活,姚正源选择去做了海员。
海员的工作枯燥辛苦,而且一走就是半年,但是收入相当不错。
吴瑞云这边则留在家里照顾一双儿女。虽然家里的经济条件越来越好了,
但常年的分居却让姚正源、吴瑞云的夫妻感情越来越淡薄了。
1988年7月13日这天是姚正源跑船回来的日子。
陈桂梅早早地就做好了一桌子饭菜,等着女儿一家的到来。
可到了傍晚时分,敲门的却只有女婿一人。
问起原因时,女婿姚正源说,吴瑞云在家陪孩子,就不过来了。
陈桂梅隐隐感觉不对劲,猜想一定是小两口又闹矛盾了。
她沉着脸给女儿打电话,没想到女儿和姚正源说辞一直,
说已经给两个孩子准备了晚餐了,就不过去了。
姚正源在岳母家的这顿饭吃的气氛沉闷,草草吃完就赶紧回家了。
7月15日,陈桂梅接到了女儿打来的电话,向她借2000新台币买菜钱。
女婿刚刚出海归来,应该拿了可观的薪水,女儿为什么还要管娘家借钱呢?
虽然心中恼火,但陈桂梅还是把钱借给了女儿。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竟然是女儿最后一次跟她联络了。
7月16日,女婿姚正源突然告诉陈桂梅,他们要从现在租住的小区搬走了。
新家的固定电话还没装好,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暂时没办法联络了。
挂断电话之后,姚正源还特地说了一句,「岳母不必担心」。
可陈桂梅越想越不对劲。好端端地怎么突然搬家呢?女儿之前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事呀。
就这样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一直没有收到女儿消息的陈桂梅,
摸着路找到了姚正源的新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家里只有姚正源和两个孩子。
姚正源告诉她,不久前,吴瑞云和自己吵了一架,然后就离家出走了。
还说已经报警了。当听到「离家出走」这几个字眼后,陈桂梅顿时慌乱起来。
这解释也太牵强了。回想着这几个月来女婿的表现,她疑窦顿生。
女婿仓促搬家的做法,以及冷漠的态度,让陈桂梅萌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而这个猜测在几天后的10月3日,得到了验证。
10月3日,借着关心孩子的名义,陈桂梅让姚正源带儿女来家里吃饭。
用餐期间,趁姚正源上厕所和打电话的时机,陈桂梅赶紧询问五岁的外孙
「告诉外婆,妈妈去哪里了?」小外孙一开始的回答是「不知道」。
后来陈桂梅又问:「那妈妈不见之前,发生了什么?爸爸和妈妈吵架了吗?」
小外孙接着说道:「嗯,那天爸爸和妈妈吵架,然后爸爸就把妈妈的头拿下来了。」
陈桂梅瞬间冒出一身冷汗,压抑着恐惧,陈桂梅吃完了这顿饭。
当夜,她辗转难眠,脑海中浮现了一幅又一幅女儿遭遇不测的画面。
陈桂梅知道自己必须马上报警,但报警之前,她还需要做一件事。
第二天,10月4日,陈桂梅又邀请姚正源带着孩子们来家里吃饭。
这次,陈桂梅叮嘱丈夫把姚正源灌醉,之后详细询问了两个孩子,并录音留证。
10月5日,陈桂梅拿着录音证据,只身来到了台北市古亭分局报案。
这就有了刚才提到的那一幕。
被捕的丈夫
1988年10 月 6 日,
像往常一样在幼儿园门口等候两个孩子放学的姚正源被警方突袭抓捕。
被捕时,姚正源挣扎了好一会儿,引来了不少围观者。
当得知自己被捕的原因是「杀妻分尸」时,姚正源瞪大了眼睛,
一脸惶恐地说:
「不是我,我没杀人!吴瑞云肯定没死,她要离婚就离,我也不至于杀人。」
到警局后,见姚正源不承认自己的罪行,警方放出了两个孩子的录音。
听了录音的姚正源大喊冤枉,表示自己完全不清孩子们为什么会这么说。
警方问姚正源最后一次见到妻子吴瑞云是什么时候。
姚正源说,7月15日那天,吴瑞云提出要离婚。
他不答应,两个人就吵了起来。之后吴瑞云就走了。
这半年多来,吴瑞云一直在一家电子厂上夜班,
当时他也没想那么多,以为吴瑞云是去上班了,谁知道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姚正源还说,这次出海回来后,他一直在做水电零工,有时候也会出去跑跑出租。
妻子离家出走后,他一面要赚钱,一面要带孩子,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也顾不上去找妻子,只是去警局报了失踪。
在姚正源的描述中,他才是那个被妻子残忍抛弃的可怜丈夫。
可是当警方问到吴瑞云在哪家电子厂上班时,姚正源却支支吾吾,一问三不知。
同样对此毫不知情的还有吴瑞云的母亲陈桂梅以及吴家亲戚。
吴瑞云失踪前后的行踪,彻底成了一个谜。
与此同时,闻风赶来的媒体早已将警局团团围住。
尽管此时警方也没有掌握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但民众心中的天枰早已倾斜。
「小孩子怎么会说谎呢?」「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怎么会说出那么可怕的证词呢?」
吴瑞云的母亲陈桂梅甚至为吴瑞云设立了灵堂,
声泪俱下地向媒体哭诉女婿的残暴和女儿的可怜。
一时之间,舆论沸腾,各种谩骂和猜忌声如潮水般向姚正源涌来。
就连住在姚正源夫妇旧址的现任租客,也向大众讲述自己的惊悚经历。
新租客说,他刚搬进来时,在冰箱里发现了一袋已经腐坏生蛆的肉,臭气熏天。
后来还常常梦到一个断头女鬼,穿着红衣服,满身都是血,也不说话,就默默地看着他。
那包腐肉早已经被新租客扔掉了。警方在附近的垃圾场连续搜查了好几天,但一无所获。
不过在走访邻居的过程中,警方却意外听到不少街坊四邻说,
姚正源出海的这半年,吴瑞云的生活似乎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改往日的愁容,不仅穿着更亮眼了,脸上的笑容也更多了。
很快,另一路调查小队在姚正源原住所的浴室内,发现了关键性的证据。
浴室的地板上检测到了血迹。案件看似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但血迹的量很少。
姚正源如果真的杀害了妻子并且在这里分尸的话,应该有大片大片的血迹反应才对。
而且姚正源吴瑞云夫妻俩曾经在这里居住过,生活中如果不小心磕破了手脚,
有出血的话,也是会被血迹反应侦测到的。
警方明白,现有的证据还不足以给姚正源定罪。
急于破案的他们把姚正源的一双儿女带回了原住所,
顾不得是否会给小孩的心理造成伤害,开始详细盘问两个孩子看到的一切,
让他们帮忙重建现场。
当警方问到,爸爸把妈妈放进了很多黑色的小袋子里之后,去了哪里时。
两个孩子说,去了一个跑马场,傍边还有公园。
就这样,警方迅速将青年公园跑马场锁定为了抛尸地点。
尽管两个孩子因为年幼,证词说的短短续续,
但警方认为这足够他们拼凑出一幅完整的作案轨迹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古亭分局调动所有警力,对青年公园跑马场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案件的走向却只能用狗血两个字来形容了。
反转
1988年10月,台北青年公园跑马场上演了奇葩的一幕,
大批警员聚集在这里,一连好几天,没日没夜地挖。
可掘地三尺后,万众期待的结果并没有出现,孩子口中的「尸体」根本不存在,
甚至连一根人类的骨头都没有找到。
这次「兴师动众」的出警非但没能帮台北警方挽回公信力,
反而把他们推向了舆论的风口浪尖,面对各路媒体和记者一次又一次的尖锐提问,
警方最终在缺少关键性证据的情况下,就把姚正源移交给了检察院。
然而,就在此时,案情出现了180度的大翻转。
接连有「知情人士」联系警方,表示他们前不久还见过所谓的「死者」吴瑞云。
其中有一个人甚至表示,自己就是吴瑞云,她活的好好的,请求警方不要再查下去了。
可当警方要求她出面澄清时,女子果断挂掉了电话。警方判定,这就是一个恶作剧。
还有一名女子自称是吴瑞云的同事,
但她们上班的地方并不是什么电子厂,而是台北的一家三温暖。
女子说,9月份她还和吴瑞云一起吃过饭呢,
而吴母陈桂梅推测的女儿的遇害时间却是在7月。
顺着这条线索,警方找到了那家三温暖。
三温暖老板表示,这里没有什么吴瑞云,但有一个叫做阿莲的女技师,
和报纸上的吴瑞云长得一模一样。不过,前一段时间阿莲刚刚辞职了。
联系警方的阿莲的女同事说,阿莲其实就是吴瑞云。
警方在女同事的手机上安装了录音设备,几天后,女同事再次接到了吴瑞云的电话,
她问吴瑞云,人现在在哪儿,吴瑞云说在高雄。
女同事接着问,为什么不出来澄清一切。
吴瑞云只是说了一句,「我是有苦衷的」,就匆匆挂掉了电话,从此销声匿迹。
警方也无法确认所谓的阿莲是否真的就是吴瑞云。
此时,有一部分人开始质疑两个孩子证词的真实性。
如果他们真的亲眼目睹了父亲杀害了母亲,并且肢解,抛尸,埋尸,
怎么可能还如此淡定的描述这一过程。正常来说,早就已经吓出来心理问题了。
侦查庭上,陈桂梅拉着外孙外孙女的手一起出庭,她哽咽着告诉检察官,
女儿一定是冤死的。经验丰富检察官管高岳以配合调查为由将陈桂梅支走,
随后轻声地对小兄妹说,「幼儿园里老师有没有教过你们不能说谎呀?」孩子们点点头。
管高岳又说「那叔叔问你们,爸爸杀了妈妈吗?」孩子们说「不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管高岳屏住了呼吸,接着追问,「是有人教你们那样讲的吗?」
在几秒钟的沉默后,4岁的妹妹说出了一句「是阿嬤教的啦」。
至此,这起由童言童语引发的惊魂案件,反转成了一起乌龙事件。
由于姚家兄妹翻供,再加上警方没有找到任何的物理性证据,没有凶器,没有尸骨,
也没有找到案发现场,被羁押了八天的姚正源无罪释放。
对于孩子们之前的说词,姚正源只是无奈苦笑,
他表示儿女们年纪还太小,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说到岳母陈桂梅,姚正源则颇为气愤地向警方投诉,
陈桂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栽赃自己杀害妻子了。
两三年前,吴瑞云也曾离家出走一个多月。
陈桂梅在这段期间找不到女儿,也是指责他杀妻。
这一次,两个幼儿会语出惊人,很可能就是受到了外婆的教唆。
陈桂梅这边自然是气急败坏地大力否认,她说:
「我也是听外孙说的这么逼真才会相信的!
若是我教唆孩子们说谎,又何必苦苦寻找女儿,还为她设立灵堂?」
警方觉得陈桂梅的话也有道理,毕竟吴瑞云失踪后,陈桂梅的焦急与憔悴是有目共睹的。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姚正源没有杀妻的话,吴瑞云究竟去了哪里呢?
在姚正源被关押期间,姚家小女儿还出了车祸,住进了加护病房。
媒体对此事也进行了大肆报道。但吴瑞云自始至终都没有现身。
不少人开始猜测,姚正源杀妻也许是乌龙,但吴瑞云可能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
否则怎么会在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女儿住院、母亲焦急寻人、
丈夫险些被冤枉的情况下,依然不露面呢?
吴瑞云的失踪彻底变成了一桩悬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与此同时,与案件有关的灵异故事也被传得甚嚣尘上。
灵异事件
虽然没有证据,陈桂梅依然坚信女儿已经遇害,
她还对外宣称自己冤死的女儿常在家中显灵,
从以前居住的卧室里丢出钱币、烟灰缸等物。
就连陈桂梅的邻居也说,常常在半夜听到有女人的哭声。
各种灵异传闻搞得人心惶惶,
到最后甚至惊动了时任台湾警政署署长庄亨岱和刑事局长卢毓钧。
他们决定带几名高级警员到陈桂梅家实地勘察,一方面可以查清真情,
另一方面还能稳定人心。一行人来到陈桂梅家之后,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就在他们起身穿鞋,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烟灰缸突然从客厅飞出来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道说真的有人含冤而死,阴魂不散吗?
同时,也有一些媒体开始怀疑这些所谓的灵异事件是人为。
因为有报社记者去陈桂梅家查看后,发现他们家除了大门,后面还有一个小门。
陈桂梅家的亲属可以通过这个小门自由进出。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陈桂梅为了推动案件的进展,给警方施压,而故意装神弄鬼呢?
就算遭到质疑,是自家人在自导自演,陈桂梅也不以为意,
只要能为女儿讨回公道,她做什么都愿意。
她曾经悬赏5万新台币给任何可以提供有价值线索的人。
几年来她斥资超两百万新台币,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四处寻找女儿的下落。
陈桂梅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呢。」
时间慢慢流逝,吴瑞云的失踪变成了柜子里一袋无人问津的档案,
媒体不在报道,舆论不在讨论。只有陈桂梅在一个个辗转难眠的夜里,不断地告诉自己,
即使女儿死了,也要找回她的尸骨,让她得以安息。
正常的寻人途径走不通,陈桂梅开始求神拜佛。
1991年10月,一位道姑的出现,给陈桂梅带来了新的希望。
再反转
1991年10月,陈桂梅找来了一位道姑作法。
突然,道姑像是被邪灵附身了一般啊啊大叫,还抓伤了自己的肚子。
陈桂梅顿时觉得是女儿显灵了,她逼问道姑女儿的尸骨究竟葬在何处。
道姑在疯癫的状态中说出了四个字点:中正桥下。
陈桂梅喜出望外,她来到警局,希望警方配合自己寻找吴瑞云。
陈桂梅的说法有些魔幻,但警政署长庄亨岱还是亲自带队来到了道姑所说的埋尸地点。
警方的再次出动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群众,一堆人挖了半天,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真的从桥下挖出了一堆白骨!
陈桂梅扑在白骨上嚎啕大哭,吴家人也情绪非常激动。
警方驱散了周围的群众,并将白骨送到法医检验科进行检验,
可几天后的检验结果却让所有人哭笑不得:这些骨头根本不是人骨……是猪骨头。
现实就是如此荒诞,中正桥下的猪骨头是不是道姑提前埋下的,警方也没有深究。
就这样,日月更替,四季轮回,就在吴瑞云的失踪逐渐被人们淡忘,
连陈桂梅也渐渐开始放弃的时候。
1993年2月,这场持续了5年的闹剧迎来了它的高潮与结局。
真相大白
1993年2月,吴家弟弟接到一个电话,里面传来了久违又熟悉的声音,
正是失踪了五年的姐姐吴瑞云!几天后,一个年轻女子来到花莲警局,
说是要给自己的孩子上户口。她神情畏怯,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当她说出身份信息后,「吴瑞云」三个字赫然出现在警察面前的登记簿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怔愣不已。这名女子正是当年「杀妻分尸案」的女主角、
警方挖地三尺都没有找到的吴瑞云。
她呼吸心跳正常,头没有被拿下来,更没有灵魂出窍给母亲和租客托梦。
那么这么多年来,她到底去了哪里呢?又为何不肯现身呢?
在警方的逼问下,事情的真相浮出了水面。
原来当年姚正源出海后,吴瑞云并没有去什么电子厂上班,
而是化名「刘瑞莲」去了一家名为七吉三温暖的桑拿会所上班。
在那里,她结识了一位杨姓男子,两人很快陷入爱河。
姚正源出海归来后,吴瑞云便提出离婚,但姚正源不同意,两人大吵一架,甚至动了手。
第二天,吴瑞云向母亲陈桂梅借了2000新台币,与杨姓男子私奔了。
乌龙事件闹大后,吴瑞云不是没有想过澄清,她给警局打电话,坦白自己没有死。
那个联络警方,声称是吴瑞云女同事的人,所说的话也是真的。
吴瑞云说她之所以无法现身,是因为杨姓男子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也不知道她结过婚,有过孩子。
如果杨姓男子知道真相一定会离她而去的,吴瑞云不敢冒这个风险。
几年来,杨姓男子数次提出要去吴瑞云家看看,向她的父母提亲,都被吴瑞云搪塞过去了。
如今要不是因为他们有了孩子,杨姓男子逼着吴瑞云给孩子上户口,
自私的吴瑞云也许永远都不会现身。
当年有台湾媒体形容这期案件时「被害人为爱甘愿做鬼,五年后死而复生」。
这样的总结算是相当精辟了。
闹剧虽然落下了帷幕,但在这狼狈的五年里,又有谁能够独善其身呢?
姚正源虽然被无罪释放了,但此后一直遭受不明不白的指指点点。
如果当年法院认为姚正源故意杀人罪成立,那么最坏的情况,他可能会被判处死刑。
吴瑞云再次出现后,姚正源表现得很淡然,他说他早就猜到妻子没有死,只是没人相信他。
因为跟吴瑞云的婚姻关系仍然是存续的状态,
姚正源后来以妨害家庭罪,将吴瑞云和其男友杨某吿上了法庭。
杨姓男子5年来一直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如今梦醒,祸从天降。
他们的孩子也被笼罩在了母亲亲手造就的这片阴霾当中。
不过,关于吴瑞云和杨某后来是否真的被判刑 ,我在网上并没有查到资料。
吴瑞云的母亲陈桂梅,几年来为寻找女儿几乎疯魔,吴瑞云出现后,
检察院以谎报案情、教唆外孙捏造证词的罪名,对陈桂梅提起了公诉。
不过,后来法院认定陈桂梅不具备作案意图,是真心以为女儿被杀了,所以判她无罪。
吴瑞云如今过得怎么样了,又是否为她的自私自利感到过懊悔,我们不得而知。
整起案件源自于两个孩子的一句话,但他们似乎才是案子最深的受害者。
案发当时,一个4岁,一个5岁,他们还不能完全理解周遭究竟发生了什么,
便被无数成年人的锋利唇舌围困在了1988年的那个秋天。
说到这儿,这起案件还是留给我们了一个问题,
两个孩子一开始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虚假证词呢?
“童言无忌”
对于姚正源一双儿女为何会说谎的原因,台北市警方其实并没有得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警方曾经邀请儿童心理专家来分析过姚家兄妹的行为,专家声称,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
儿童的想象力是丰富的,如果他们曾经见过父母吵架,或者父亲宰杀家禽家畜,
就可能会无意识地编造他们不曾见过的事情。
再加上陈桂梅一直对女婿心怀不满,甚至怀疑就是女婿导致了女儿的失踪。
在这样的侧面引导下,姚家兄妹也会展开联想。
一年多以前,曾经跟大家分享过一起发生在美国俄亥俄州的案件。
一名年近6旬的老人朱迪·约翰逊Judy Johnson惨死家中。
警方因为Johnson年仅6岁的小外孙女的证词,
将Johnson的女婿克拉伦斯·埃尔金斯Clarence Elkins送上了法庭。
最终,埃尔金斯被判处终身监禁。但幸亏埃尔金斯的妻子没有放弃,
四处奔走,寻找真凶,才在7年后,还了埃尔金斯一个清白。
吴瑞云案和埃尔金斯案都让我想起了一部高分丹麦电影《狩猎》。
人们都说,孩子是不会撒谎的,也没有理由撒谎,但《狩猎》告诉我们,
孩子可能才是那个最容易误导大人的群体。
《狩猎》的主人公卢卡斯是个善良温和的中年男人,离婚后在一家幼儿园做护工。
对孩子们温柔亲切,耐心负责,园里的孩子们都很喜欢他,也包括5岁的小女孩卡拉。
卡拉同时也是卢卡斯好友的女儿,因为父母经常吵架,缺乏关爱,
渐渐地小卡拉对卢卡斯产生了异样的情愫。
她亲手制作了情书卡片,塞进了卢卡斯的口袋里,还扑过去亲吻了卢卡斯的嘴唇。
面对卡拉的示好,卢卡斯当然是拒绝的,并且郑重地教育卡拉说:
情书和礼物可以给其他小朋友,但绝对不是给他的。
卢卡斯拒绝让小卡拉备受打击,她决定报复这位老师。
当天晚上,她就找到了院长,说看到了卢卡斯的下体,还详细地描述了样子。
院长觉得,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说的如此具体,除非是真的发生了什么。
但事实上,卡拉之所以会说出这么早熟的话,是因为她的两个哥哥曾经给她看过成人影片。
之后,卢卡斯被停职,好友与他划清界限,小镇上的居民视他为洪水猛兽。
镇上的超市不愿意卖给他食物,甚至还暴打他。
家里会被无缘无故地扔石头,家中的狗狗也被人弄死了。
卢卡斯在短短几天内社会性死亡。
影片中还有一个细节是,警方询问了幼儿园中的很多其他小孩子,
他们都说曾经在男主家的地下室遭受过侵犯,答案惊人的一致。
但警方调查后得知,男主家根本就没有地下室。
在谎言的洪流中,说真话的人是会被边缘化的。
卡拉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给卢卡斯带来了麻烦之后,也试图向大人说出真相。
警方也因为没有证据很快释放了卢卡斯。
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小镇上的居民们人人沉浸在正义的自嗨当中。
影片的结局是事发一年之后,卢卡斯看似已经被人们重新接受。
小镇上的居民纷纷来参加卢卡斯儿子的成人礼聚会。
卡拉也来了,她羞愧地不敢靠近。卢卡斯主动向卡拉打招呼。
以前都是他抱起卡拉,走过有格子的地板。
这次,他稍许犹豫,还是走上前去,抱起了卡拉。
在他心里,真正伤害他的人不是卡拉,而是那些大人。
一切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平静,但聚会结束后的森林狩猎上,
一枚子弹与卢卡斯擦肩而过,差点击中了他。震惊中,卢卡斯回过了头,
一个人手持猎枪,站在阳光下,一闪而过,而卢卡斯周遭根本就没有动物。
只要一朝成为了道德的猎物,就永远无法逃脱猎枪的追捕。
如果1993年,吴瑞云没有现身,那么姚正源会不会称为现实中的卢卡斯呢?